My Tiny Universe

夜晚了，夜深了。晚安。

明天起，再來一次。

再一次把心理的想法誠實地召換出來吧。

好好回想一路走來，好好看看前方的路。

你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天使。拯救了我。

謝謝你，天使。

DJB

其實不是失眠，只是不想睡。

心情很平靜，深夜裡只聽到電風扇規律擺動的聲音。人生第 34 個夏末，盛夏將末的溫度勉強也算怡人，開著一盞小燈，半躺在床上打著久違的網誌。期間也不是沒有新文，只是有時過於私人，過於牢騷，過於嘮叨，還是自己看著反省一下自己的生活，不要成為公開的煩惱好了。

為什麼對於人生的第 34 個夏末有這種感觸？跟 34 有關，跟夏末也有關。一直覺得夏天是青春的季節，青春的回憶常常連結到夏天，瘋狂的事情或是好傻好天真諸如此類也多在此時發生。夏末除了季節更迭，也代表了青春已過，我卻難以適應。

以前我買一種帳：只要心態年輕，永遠是青春。最近我懷疑它。生理年齡確實是一種殘酷而無情的打擊。就算打扮的跟年輕女孩一樣，畢竟是不同的，臉鬆了點，體態走樣了點。兩、三年前有人覺得我比實際年齡年輕都是很開心的。這一年來當別人猜測我的實際年齡低於我所能接受的範圍時，我反而覺得尷尬。我已經不再覺得被認為看起來很年輕是好事一件。

「喂！真田，」後藤把雙手擺在桌上，慢慢地說：「你覺得這世界上最困難的是什麼事？」....「那就是做真正的自己。」....「人很難做真正的自己。」....「從現在開始要奮戰啦！你有這樣的覺悟嗎？」

--《豐臣公主》萬城目學

要做自己很難，做真正的自己更難。很多時候，我們被社交規範壓抑自己，到最後幾乎忘了自己真正是什麼樣子。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迷惑了。有人這麼跟我說：「說這種洩氣的話不像你。」也有人這麼跟我說：「沒想到你這麼積極。」所以，我迷惑了。怎樣的表現可以讓我覺得對方說的根本不是我。

有些以前的同學、同事，曾經認為彼此人生觀是很接近的，所以成為了交情頗深的朋友。漸漸地，彼此在不同的生活環境之下，價值觀變了、說話的方式不同了。也許那才是真正的他，或是他隱藏了真正的他，也不打算找回來。最後，漸行漸遠。

在某一刻我才發覺，人生的體會是在學習習慣當中得到的。

儘管在學習習慣的過程當中我們曾經失望、難過、傷心。。。

再怎麼難以接受幸福時光已然逝去，我們都要慢慢學會...習慣。

不管我們在習慣之後成就了什麼樣的人。

不久前跟家人聊起國中的往事。

我們家離學校大約2.5公里，公車停靠三個站牌，搭公車約需 10 ~ 15 分鐘。騎腳踏車大約 15 ~ 20 分鐘。如果用走的，需要的時間是 30 ~ 35 分。國一、國二的時候，我們家小孩的交通工具都不一樣，有人騎腳踏車，有人搭公車。。。到了國三，我們卻不約而同都是搭公車上學，放學後走路回家。

現在回想起來走路 30 ~ 35 分回家是一件非常沒有效率的事情，因為我們家小孩國中都不補習，所以沒有要趕著去上補習班的問題。通常放學之後，就跟同學沿著大馬路往家的方向走，如果當天沒有去吃個東西再回家，或是要買喜歡的歌手的新唱片，通常是一邊走路一邊逛著回家。我記得跟我一起走的是我國中最要好的同學，我們會在離開學校前去投幣式飲料機，一人一罐飲料，邊走邊喝。蘇格蘭紅茶、青檸紅茶、咖啡廣場...這些在市面上幾乎很難找到的懷舊飲料。

沒有觸及靈魂的語言交換，只是一種讓生活繼續前進的"說話"，


這不是真正的"對話"，對我來說。


我無法在過程當中加入一些靈魂。

"...If there is a God, if there is some kind of music going through everything, I can't hear it...." -- Joe from "Joe Versus the Volcano"

這是 Tom Hanks 在《跳火山的男人》裡說過的一句話，也是我以前上媒體翻譯課的其中一句不是很能理解的話 (通常當時翻不順利的話都會記得很清楚，某一天會突然理解)。某天跟一個剛從澳洲度假打工回來的朋友聊到回來後該要做的事情，她正猶豫要繼續教英文還是往不同領域發展，身邊的人通常希望她在原本的領域好好發展，但是也看出她無法抉擇的難處。

留在原本的領域，或是比較相關的領域，自然比較安全，日後或許不容易後悔。去到新的領域，一切重頭來過，甚至知道自己有可能無法勝任新的工作。

我好像看到那時候從現在工作跑道跑去教英語的我，我也是那樣吧，我只知道，那時候的我已經不想繼續做相同的工作。我沒有人可以諮詢，也沒有人可以保證我換了跑道會是更好的選擇，家人也不認為我的決定很明智。最後我決定聽我自己心裡的聲音，就是那樣的"music"帶領我去教了幾年英文，又回來原本的工作領域吧。

每一年，到了末了，不免要檢視這一年自己的改變：失去、獲得、成長、轉變.... 回頭去看一路走來的自己。


而後，目光轉向來年，再度啟程，在未知的時空裡累積不同化學變化.....及生理變化!!


想想，這一年我過的太過忙碌以致未能好好咀嚼生活當中不同的味道。在某些時候，我在車子上發現陽光好美，發現人群好溫暖，會有非常短暫的剎那，覺得"我能健康活著，體會這一切，也是一種幸運。" 但是，卻一直忙得沒有時間去記錄那種心情。

其實我詞窮很久了，尤其是最近每天看著新聞的救災片段。。。本來寫了一篇網誌，也覺得只是嘴上說說沒有意義，又刪了。。。除了捐錢、捐物資，還能做什麼呢？除了認真減肥，也要認真了解災後重建能盡一己之力的事情。

今天看到慈濟的志工安慰一個全家只剩他一個人生還的災民，好像媽媽一樣的關懷，讓災民有感而發：「謝謝你們，你們的愛很偉大，我會一直記得。」

好真誠踏實的互動。

我們習慣稱呼學長、學姊，日本喜歡稱呼前輩，是說棒球選手會稱呼「賢拜」。我是家裡的老大，就連親戚裡也沒有跟我走類似道路的哥哥姊姊，所以，在工作上或是其他人生的難題，很難有人可以討論。在工作上認識的同事、前同事，年長一點的，交情好一點的，就會被我黏著，成為我人生的前輩。

某個星期五下午，在那一周累積了太多工作上的不蘇湖，我決定 skype 麗塔小姐，請她讓我諮詢一下，因為我真的不知道工作上發生的那系列事件，究竟我的想法有沒有錯。麗塔是我的前前同事，年長我幾歲，她一直在走我想走的路，我走的步伐也跟她相仿，能夠約到她實在太開心了。在一杯 mojo 咖啡的時光，她客觀地告訴我她的想法，分享她的價值觀，我真的很慶幸能認識她，能夠從一個不一樣的管道去抒發自己工作上的不開心。雖然我也可以跟同事抒發，但是那會少了抽離，會讓自己變得更加主觀地去防衛，以為自己有了一個支持自己的小圈圈，這不會對我的工作有幫助，只是讓我得到不正確的慰藉吧。還好有麗塔。

很奇怪，當我迷失的時候，前輩就會是我最想找的人，除了麗塔還有 T。說忘年之交真的很不錯，兩個人都能讓我感到安心。雖然以前的工作總有不滿才會離開，可是至少撿到幾個真心的同事，還是慶幸的。謝謝麗塔以及 T 一直都在安撫我的不安。雖然你們不會看我的部落格，我還是要謝謝你們。愛你們~~~

Well, I guess I just knew how it felt...

feeling as small and as insignificant as humanly possible....

when I saw how he looked at you.

and I wanna tell you that...

don't ever forget how this feeling aches and how it hurts when he looks at you that way!

你想掙脫枷鎖而拼命往前奔跑，你做到了，你自由了。

你又懷念起當時的不自由，你說，就連沈重也是一種陪伴。

嚮往自由，又害怕自由。。。

以前我說我看不起你，現在我說我了解你。

是我長大了，還是我妥協了？

還好有公視，願意花很多時間，為觀眾整理回顧二十年前的歷史事件。在逝者、流亡者沒有得到平反的時刻，我們有必要給予他們，至少在這一天，足夠份量的尊重。真心敬重他們即使在今天，在很多人為了沾得龐大經濟利益所刻意淡化事件的今天，他們仍然像當年一樣有足夠的勇氣為自己應得的平反去努力。當那些迫害過他們的人相信經過一個世代他們就會被遺忘，而現實似乎確實是如此，但是，只要我記得，我會一直記得曾經受難，甚至是還在受難的人，並且願意沉默一分鐘，真心致意，就像事件發生的當時，在學校的禮堂，全校一起為他們默哀一分鐘一樣。在沒有接觸過那片土地的當時，感覺那種聯繫感比頻繁接觸的現今緊密許多。

又要來推薦公視的節目，這個星期有一系列的相關報導。

6/3 獨立特派員  （6/7 17:00 重播）

第 1 單元    天安門母親證言
明天就是北京天安門六四事件的二十周年。四十歲以上的台灣觀眾，或許還記得當年，這段對岸的群眾渴求民主，卻遭到極權統治者恐怖殺戮的歷史。但是您能想像嗎，二十年後，社會經濟正在高度發展的中國社會，對於六四事件，竟然依舊是絕口不提。有一群受難者的家屬，在事件發生後，就強忍著失去親人的傷痛....

照片上的你才是我記憶裡的你，精神飽滿，臉色圓潤。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呼叫記憶的片段。在你家的客廳，慶祝外公的六十大壽；在你家的廚房，挑選想吃的菜；你家一樓的浴室，我永遠沒辦法第一次就按對的電燈開關。。。就像我跟你一樣，雖然親近，又有點陌生，因為不常見面。。。在我來之前，我是難過的，想起你的聲音，想起你的笑容，想起你對我說過的話，想起你對我們家的好。但是我應該替你開心，掙開身體的磨難，你的靈魂會得到釋放，當你煩惱的標的不跟你在一個相同的空間，也許你能放下。

不捨的是大舅失去依靠的樣子，不忍的是媽媽除了為你的離去感到悲痛還要擔心大舅的心情。三舅一家因為表妹正在準備婚禮的關係，礙於傳統，沒有辦法過來幫忙後事，更不能致意。看到他們託二舅送過來的一盤玉蘭花，上面寫著"思念"。我突然覺得能夠成為這個家族的一員，真是一件幸福又驕傲的事情。即使充滿遺憾，還有愛跟包容。

後事依照習俗辦理，但是如果當天可以播一首歌，請讓我把這首歌送給你，為你對大舅一家的一生奉獻致意，更是感謝你對我的母親如友、如兄嫂、如母親一般的關愛。江蕙的《家後》。這首歌寫出台灣傳統婦女對丈夫的告白，而你就是我心目中台灣傳統婦女的代表。

我們來請江蕙獻唱。再請黃小琥唱不同版本的。

心是揪著、痛著，是不捨，是於心不忍。看到妳被病累得身形削瘦，孱弱得連說話都要用盡氣力。我來看妳，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只想看看妳，在有限的時間多看看妳。如果不是對著問來的病房號碼，走到寫著妳名字的病床前，看到瘦成另一個人的妳，我想我是認不出的

年少的我對妳還有一些敬畏之心，因為妳是一位有原則的長輩。每當寒暑假回外婆家住，我會選擇到不太管我的另一個舅媽家睡，我總是怕在妳家搗亂弄壞東西會被妳嚴厲的指正。當時的我沒能明白，那才是真正把我們當成你自己的孩子在教導。

我們共有的記憶，或是，我開始對妳消除距離感，就在專科最後一個學期前的寒假。當我為了畢業專題如火如荼準備，家裡沒電腦的我只好常到妳家借用電腦，還當自己家一樣帶著我的組員一起，妳從頭到尾對我們的照顧有加，讓我們在為完成專題而努力的同時有了一份安全感。我總是很喜歡妳為我們準備的點心，還跟媽媽說：「大舅媽做的燒酒雞好好吃喔，妳快去問她怎麼做的。」就算媽媽照著妳教導的每個步驟做出一個相同的燒酒雞，我還是一直懷念著那一個冬日的午後，妳端著燒酒雞跟碗筷，有點命令的口氣要我們好好休息，吃個點心再繼續加油。還有其中一個夜晚妳端出來的那碗薑湯加上自己手工作的芋圓，整個溫暖我們的心，當然，芋圓也成了我們最喜歡的甜點，因為那一晚的那份愛心一直在我們心裡，念念不忘。妳的廚藝一直是我最美的記憶，我跟妹妹甚至認真地在吃完某一頓妳準備的家族聚餐之後說：「同樣的菜色，大舅媽做起來的就是特別大氣，味道果然是家族裡的第一名啊。」

妳的幾個小孩讓妳大半輩子操心不已，就連大舅都像個孩子，什麼主意都要妳來拿。還在操心的當頭知道自己身染重症的錯愕讓妳先是瘦了好幾圈，跟病魔纏鬥至今，我總是佩服妳的堅強毅力，因為妳還是放心不下，家裡的每件事還是習慣妳來親自操刀吧？去年我車禍的時候，妳還能有體力，能有精神來看我好幾次，即便身體不舒服，聽到大舅要來我們家，還是強打精神想來看看我恢復的如何，讓我總是汗顏要勞動妳來。我們是互相關懷的，每次回家都會吵著要去看大舅媽，媽媽體恤妳一定會招呼我們，不想我們多去叨擾，直到集滿幾個小孩都在家才讓我們一起去看妳。

隔了兩個月左右沒來看妳，媽媽說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妳已經瘦得只剩皮連著骨頭，我心想大約是上次那樣吧，畢竟那時候的妳已經瘦到我不曾看過的樣子，今天看到妳為病削瘦成一個我不認識的臉孔，看到我們來，還蓄滿力氣說話招呼我們坐，我的心到現在還揪著。看到妳受的苦，忍不住還是紅了眼眶卻不敢讓妳看到。看到媽媽跟妳的互動，那種從心對心的關懷給我的撼動，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迴盪。我們一如既往請妳加油，更衷心盼望，明年過年要吃到大舅媽的好菜，希望妳能好起來，我還希望明年我們能為妳復辦家族裡的年度巴士之旅，這次一定排除萬難參加。

發現自己之所以變成現在的自己，可能有一些無從解釋的因素，或有脈絡可循，必定是有些經驗累積，必然是走過的腳步堆疊成現在的自己。我常想為什麼我會變成現在的自己，單純的自己不是很迷人嗎？是什麼引導著我，讓我往前走，走向一個世故的自己？

我喜歡 Eason 〈不如不見〉歌詞中的一段：

靈氣大概早被污染

誰為了生活不變

當年的靈秀氣息，被生活消磨出成熟世故的對話寒暄。我們在同樣的時間軸上走著不同的路徑，在不同時間點停駐，因為失戀學懂愛情，因為離別沈澱友情，因為背叛看透人性。。。在不同的高度企圖讓對話抹平彼此的落差。。。

「如果你笑，世界跟你一起微笑。如果你哭，你將獨自哭泣。」課堂上，趁老師轉頭寫黑板，同學從左後方丟過來的一團紙，打開是這樣一句話。忘了那時候的我究竟憂鬱了什麼事情，這句話一時之間也沒有解開我的憂愁，但是成了我日後常常勉勵自己的話。

也許我應該笑一下，這樣才不會連哭泣都顯得淒涼。

我想要把自己關在一個地方，沒有娛樂。

沒有電視，沒有網路，只有一台什麼地方也連不上的電腦。

然後，我不會打開電視看無聊的節目，也不會上網看日劇跟影集。

我只會乖乖的坐在電腦前，沈澱浮躁的我，批閱過去兩個月的情緒起伏。

剛吃完晚飯正準備切我最愛的雞蛋丁(這跟桶柑可是我喜歡冬天的原因之二)，接到好友的電話。她有一顆暖烘烘的心，不管什麼時候，她的笑容跟善解，總是讓我感到溫暖適意。

現在的我們，一個剛在新職場安定正要往前衝，一個即將離開待了將近十年的公司(記得沒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我衝勁十足，她感傷萬分。不在相同處境的我們，談起話來竟然毫無隔閡。友：「你先說，說快一點喔。說完我也有話要分享。」一向話匣子一開就天馬行空的我，快速 update 完我這一兩週的近況，她提供她的觀感，甚至一起討論起日後要把教訓謹記於心，還煞有其事討論起遇到同樣狀況要準備好 SOP。

我的部分結束之後，歡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快。開始隨著她即將離開舊公司的感傷進入「大愛會客室」。她是一個很感恩的人，因為人生規劃即將離開公司，雖然一定是累積了對工作的不滿還有長期的彈性疲乏，但是面對離別，大部分的人還是會開始收拾記憶，讓好的留下，壞的過去。我想，她是正在收拾記憶吧，收拾的過程當中，回頭去看十年來的自己。從傻裡傻氣熱情有餘的新鮮人，到獨當一面的 sales，在這裡結婚生子，在這裡成為主要 account 的 manager，直到她認清陪伴孩子長大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直到她發現也許她在別的職場也能有不同的發展還能兼顧陪伴孩子的成長，直到她發現原來她跟她的主管並不恨對方，直到她開始收拾回憶。

然後她跟我分享最近看了吳美君的新書《像我一樣勇敢》，副標題：被 fire 也是一種祝福。她說這本書給她勇氣跟力量往前踏一步。大概是我很容易受到鼓舞，或是小時候被劉墉荼毒太深，以致日後對以"勵志"為導向的書，只看封面就會遠離。所以我沒有機會讀到她的書，但是，我想，被 fire 確實是一種祝福，就好像失戀了，沒有得到但也學到。